陆依兰
家门前有几株桃花。一到春天,枝繁叶茂,粉红的花骨朵儿便冒出来。起初零星地掩在浓密的树叶之后,犹如冬夜孤寂的星。不久,枝头缀满了饱满的花苞,像宝石,像繁星,像挤成一团的少女。忽然,某天早晨,你发现一树桃花约好了似的,乍然盛放。此时,枝头上花团锦簇,仿佛有人给这树穿了人间最华丽的舞衣,蜜蜂嗡嗡起舞,生机盎然!真美,我多爱这桃花!
据母亲说,桃树要“点”了花才能结出桃子。母亲并不会“点”花,附近亦无善工者,我也只能咽着口水,在叹惋中看桃花凋去。这样看来,我似乎是爱吃胜过爱花了,细想则不然,我于桃花的爱,自从听说其不可结果后,更甚了。我想,大概是出于同情吧。
桃花在人们眼中历来是和美人相关联的,古人以“人面桃花”喻心上人。桃花与爱情似乎也有着不解之缘,“桃花眼”“桃花运”是用来形容俊美人物、风流韵事的。而我却偏偏想说桃花是婴儿。桃花长得肥硕,花瓣柔柔的,嫩嫩的,或凝着一滴露,从蕊间发出沁人心脾的馨香。桃花的色泽在群芳中当属一绝,像一滴红墨水跃入水中,徐徐晕染开来,由深红到浅红到淡粉,犹如婴儿绯红的双颊,柔而嫩,美得不可思议。相比之下,哪怕是以“神”取胜的国画也要逊色三分吧。站在桃花面前,你不难感觉出那舒展的花叶中律动着的旺盛的生命力!
谁说桃花柔弱?谁说无意苦争春的只有梅花?唐代白居易曾道:“人间四月芳菲尽,山寺桃花始盛开。”这是何等美的画面!此刻,如果再用婴儿喻桃花却是有些弱了,我想用修女来形容这山间的桃花也并不过分。她静立于山林,美丽而不娇气,安守寂寞,在遥远的山寺间,听梵音,悟禅机,不与百花争虚名,就像深山中的修女虔诚而恬淡。
我就爱这样的桃花!
桃花,我说你是人间的四月天,是梦,是希望,是诗的一篇!
谁叫我爱你爱得这样浓烈,我且把林徽因的佳句断章取义一回吧!
(指导老师 刘宝侠)